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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 父 (外两章)

编辑日期:2020/12/11 9:43:37   作者:新闻中心   

杨开延

我有两个祖父,一个是亲祖父,一个是继祖父,一个是富祖父,一个是穷祖父。因为他们俩一个是地主,一个是长工。

当亲祖父娶了二房以后,便把他的发妻丢弃在村庄的一幢老宅子里,拨了十几亩薄地,外加一个长工,让其自生自灭。

从此,亲祖父对亲祖母的死活都不管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只管他自己在小镇上大兴土木,活得自在,活得逍遥。亲祖母的日子过得相当拮据,每天与长工一起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在风风雨雨的劳作中,两人结下了感情,相依为命,日子像出水的新荷一样,才渐渐有点光亮。

我记得继祖父在贫病交加的时候,亲祖母已先离他而去。他被逐出了家门,一间草棚搭在他老家的村口,孤苦伶仃。我偷偷地去看他的时候,他高兴地摘了几只他亲手种的瓜果,让我一饱口福。坐了一会,他对我说,伢啦,回去吧,不要让你亲爷爷知道。

这时候,我心里无比难受,那时候人小不懂事,但也忿忿不平,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落在我身上?

不久,继祖父终于离开了人世,临终前还念叨着亲祖母对他的种种好处。

送奶人

亮了一夜的星星该睡着了。

送奶人的三轮车上筐子里,奶瓶叮叮当当地抱怨着,连觉也不让睡个够。

送奶人连连打着哈欠,我何尝不想多睡一会儿啊,哪怕十分钟也行,可时间不等人。

上学的孩子等着奶喝,上班的大人等着奶喝,一家一户等着送上门。送奶人自己也想喝一瓶,可实在没工夫。

车子继续在路上奔驰,奶瓶依然在筐里叮叮当当,一路上催促送奶人,能否把瞌睡虫和空奶瓶一起回收?

一位卖菜的农妇

这里要说的不是古代的那个卖矛又卖盾的人,叙述的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小故事,是一则新的自相矛盾的寓言。

一天,在菜市场上,有一位农妇挎着满满一篮新鲜辣椒在菜场上出售。

一年轻家庭主妇走来,看着鲜嫩刚上市的辣椒,真有点馋涎欲滴的样子。她想买斤把辣椒中午炒一盘肉丝,尝尝鲜,但又怕辣椒辣人。于是问农妇这辣椒辣不辣?农妇随口应答,这辣椒可辣哩。那女子道,我就怕辣,不买了,转身离开了菜摊。

不一会儿,过来一个中年男子,也抛来同样的问题。那农妇接受刚才的教训,改口说,这刚上市的辣椒还能辣到哪里去?那男子接过话头,辣椒不辣,还有什么味道?说着不辞而别。

那农妇站在那里怔了半天,不知对下位顾客该如何应答。